MITSAN

　　一連下了好幾天的雨，冷冷的台北終於出了太陽，像楊娜娜的心情一樣，暖和起來。

　　在做完誘導性化療的療程後，南刑天拖著鵝黃色的行李箱，辦好出院手續。

　　「我說娜娜，妳還是不告訴青陽？」

　　「我跟青陽說了只是例行檢查欸，不可以告訴青陽啦！你該不會已經全部都跟他招了吧？」楊娜娜瞪大雙眸看著自家老爸。

　　南刑天抿著嘴搖了搖頭轉移視線，「沒、沒講，當然沒講…」這小妮子八成已然忘記前天青陽衝來醫院她自己說了那啥？不想被青陽看見她化療很醜的樣子？嗯？

　　事實上，娜娜還當真忘了她說過這句話。

　　那天和青陽在病床上睡了一覺之後，青陽涼涼問她一句為何在醫院，秉持著已經決定不告訴他骨癌復發的事，她索性乾脆瞞到底，也涼涼回他一句，就是醫生規定她要定時回醫院做檢查，而他沒再繼續追問。

　　嘿嘿，看樣子是成功瞞住了那頭笨蛋小羊。

　　看著自家女兒得瑟的樣子，南刑天是無語問蒼天，知道他家女兒單純、知道他家女兒天然呆，但也沒想到還真的呆得那麼天然…

　　喜歡上他女兒，有他徒弟好受的了吧…

　　「爸，走啦快點，我們回家～」拉著還在神遊太虛、面對女兒單蠢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南刑天的胳膊直直衝。

　　她兩天沒看到青陽了，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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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陽撥了通電話簡潔有力對子楓交代完娜娜辭職是因為骨癌復發，順道約了那兩個光顧著談戀愛的人今晚八塊吃火鍋。

　　掛斷電話，抬頭瞄一眼時鐘，嗯，時間差不多了，該回來了──

　　「衛～青～陽～」

　　說人人到。

　　楊娜娜蹦蹦跳跳小跑步奔至吧台前，跳上她那張坐慣了的高腳椅，「怎麼樣？想我嗎？」

　　衛青陽依舊是他的招牌淺笑，「妳跟叔一起回來的？」

　　娜娜的燦笑瞬間凝結，努努嘴，小腦袋瓜高速運轉該如何解釋，「我、我們…在路口碰到的啦！」再拉起燦笑裝沒事。

　　「喔。」青陽淡淡地點頭，緩緩步出吧台，忽略自家師傅尷尬的笑容、接過他手裡的行李箱，「走吧，妳房間還空著。」

　　偷偷摸摸使了個眼色給南家老爹，再跟上青陽的腳步繼續嘰嘰喳喳，「那你有想我嗎？有嗎有嗎？」

　　始終沒回答他家開朗少女楊小妹的問話，上了樓放好行李箱，佇立在門邊，定定看著她。

　　看來她精神很好，那他就放心了。

　　見他遲遲不說話只是注視著她，盯得她心慌慌，「幹嘛一直不講話？」

　　「回來了，不會再離開了？」

　　咬咬下唇，她搖頭，「我、我是去…例行檢查啊，還、還有把之前的房子退租…」越說聲音越小，結結巴巴講完這段話，她自己都快不能相信自己。

　　顯然他家楊小妹自己說過什麼話自己都忘得一乾二淨，也罷，既然她這麼不想讓他知道骨癌復發，那麼他也由著她。

　　「不會再離開就好，叔說今天吃火鍋，子楓跟亞諾等一下也會來。」轉頭看一眼快跟牆壁融為一體的行李箱，嗯，她真的很愛鵝黃色。「妳整理一下就下來吧。」

　　目送著青陽下樓，娜娜整理行李將衣服一件一件掛回衣櫥，內心無限糾結，到底她是騙過這頭笨羊了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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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飯前在吧台收拾器具偷聽到他家開朗少女喜好兔子，他邊在嘴裡喃喃念著邊把這訊息牢牢記在心底，默默在心裡吐槽她就喜歡這種毛茸茸軟綿綿的小東西。

　　不過也好，萬一她要說她喜歡小老虎小獅子，他去哪生啊他？

　　啊、對，他差點忘了他家大少爺那座樂園還有一個野生動物區，弄個什麼老虎獅子的應該也不難──

　　「青陽！幫我端一下火鍋！」

　　他不得不承認的是，他不小心被鍋蓋燙到而娜娜一臉慌張直喊要幫他拿藥時的樣子，還真的讓他暗爽在心裡。

　　自然而然牽起她的手要她坐好，眼角餘光偷瞄到子楓亞諾略為詫異的臉，他暗自叫好，哼，他們兩個終於也有被閃瞎的一天。

　　他就是活脫脫的想報復，誰讓他們那天在棒球練習場在他面前上演無尾熊抱尤加利樹的戲碼？哼哼，他現在也有得閃了，才不讓他們專美於前。

　　夾了一隻蝦想說吹涼了來剝給剛上任的小女友，殊不知這小女友搶著展現自己賢慧的一面，這次不搶咖啡，搶一隻蝦。

　　正好，就讓她表現表現，難得他家開朗少女楊小妹這麼體貼，也難得看杜子楓吃點小鱉。

　　衛青陽沒想到的是，被戀愛沖昏頭的總經理與特助居然連剝蝦也要比，再一次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看不下去他家大少爺沾沾自喜得意洋洋緩慢將那尾戲份很多的蝦放進嘴裡，乾脆撇過頭等待小女友剝蝦。

　　最後被閃瞎的不是杜子楓和琵亞諾，而是沒跟上節奏的南刑天和楊娜娜。

　　嗑著自家小女友剝好的蝦，看著自家師傅完全傻眼的臉，回頭再看看隔壁楊小妹，嗯，果然是一家人，一臉震驚卻又要閉嘴裝沒事。

　　這種場面他是看得很習慣了啦，但要這對不明就裡的父女瞬間接受BL的事實，確實也是難為他們了。

　　真好，終於不是他一個人面對這種充滿不尋常粉紅泡泡無限尷尬的詭異氣氛了，他衛青陽等這天真的等很久。

　　他家師傅的的確確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硬是把差點噎在喉嚨的那塊肉吞下肚，急急忙忙手腳並用地開口：「大家在這麼冷的天氣一起吃火鍋，我就覺得就好像一家人在團圓一樣，不容易啊，盡量吃、盡量吃！」

　　低頭和碗裡的食物奮戰，用盡力氣隱忍著一直想往上衝的嘴角，原諒他真的太想笑，師傅他只要遇到讓他慌張的時候話都會特別多，沒看到杜子楓吃鱉反倒撞見自家師傅為了晚輩的戀愛情事驚慌失措，今天也算是值得了，呵呵。

　　戀愛ING的扛霸子吃飽喝足拍拍屁股攬著親密愛人約會去了，衛青陽在廚房裡洗著碗筷等著某開朗少女的連環發問，這小妮子刻不容緩把原想留下來幫忙收拾的亞諾趕回家，絕對是有企圖。

　　「青陽、青陽、青陽──」

　　看吧，這不就來了。

　　娜娜抓著一塊抹布衝進廚房，剛剛在餐桌上發生的那一切實在是太震撼她的幼小心靈，BL欸BL欸，她只在漫畫裡看過傳說中的BL欸！而且還是總經理與特助！這只有電視上才會出現的吧！「青陽你快點跟我說，總經理他們、他們是不是…」

　　默默洗完最後一個碗，抓過她直直亂揮的小手裡那塊抹布，「時間很晚了，妳該睡了。」

　　揪著青陽白色毛衣的衣角，噘嘴，「你一定知道他們怎麼一回事，都不跟我說…」他們之間有秘密，這樣還算在一起嗎？還算嗎？「你居然私藏秘密！」

　　挑了挑他的俊朗劍眉，嘴角微彎，「秘密啊，也是，我們是應該對彼此坦誠才是──」論秘密是誰比較虧欠誰呢？

　　霎時間想起自己還瞞著驚天動地的復發小秘密，娜娜頓了頓，「我、我擦完桌子了，我先上樓睡覺了。」語畢還自帶認同地點點頭，肢體些微僵硬轉身走出廚房向老爹道聲晚安，乖巧無比上樓睡覺。

　　南刑天一進廚房就看見自家徒弟嘴邊掩不住的寵溺笑意，「你又逗著她玩兒了？」

　　糟糕，他忘了棘手的是老的這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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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娜娜回醫院複診，打了電話要下屬把兔子送來。

　　「陽哥，這袋是飼料，然後不能給牠吃人吃的食物、還有……」

　　「這世界上有種東西叫谷哥。」青陽低著頭看了看那毛茸茸的小玩意兒，「還不回堂裡，想留下來看戲？」抬首冷冰冰地對著白虎開口。

　　白虎萬分委屈，他家超凡入聖氣宇非凡的堂主的溫柔果然只會留給未來嫂子，扁嘴認命回堂口幹活。

　　說實在的他家下屬還算有眼光，特意要他們挑一隻有鵝黃配色的果然沒挑錯，這個軟綿綿的小東西越看越可愛。

　　默默將小驚喜放在娜娜床上，心裡七上八下盤旋著娜娜到底會不會喜歡這隻兔子，然後默默度過一個上午，終於盼到小妮子回來。

　　「我跟他…是在外面遇到的…我先上樓了。」開朗少女楊小妹自覺理虧不敢和自家男友對視匆忙往樓上跑。

　　他沒拆穿她蹩腳的謊言，順勢讓她上樓等著看她驚喜的樣子。

　　回到吧台，確定了娜娜主治醫師準備要安排手術，一直高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了一半。

　　沖了杯咖啡給自家師傅。

　　「對了，你早上不是說要送她什麼禮物？東西呢？」

　　「在她房間。」衛青陽這輩子還沒做過這種討女生歡心的事，她會喜歡的吧？會高興得抱著那隻兔子蹦蹦跳跳下樓再給他個世紀大告白？還是說，會哭得唏哩嘩啦嚷嚷著他怎麼對她這麼好？會是什麼反應呢？

　　衛青陽手撐著頭靠在吧台上，視線離不開樓梯口，殷殷期盼著某小孩開心大叫他的名字。

　　「你到底送她什麼東西？為什麼都沒反應？」南刑天一同直勾勾地盯著樓梯口，「會不會她不喜歡？」

　　聞言青陽皺起眉心直起身子，回頭望向自家師傅，「不可能啊！嘶，她應該很喜歡啊！」

　　嘖，該不會她內心真正喜好的真的是小獅子那類的東西吧？以她古靈精怪的個性是不無可能…

　　嘖，不對，之前好像也有在看新聞的時候聽她尖叫熊貓很可愛…

　　不行，得去弄清楚這小妮子到底在想什麼。

　　「叔，我去看看。」

　　二話不說橫衝直撞劈哩啪啦衝上樓，「娜娜！」風風火火打開房門，空無一人，徒留床上小兔。

　　奇怪了，這傢伙搞什麼鬼？人咧？

　　一心只想著娜娜愛的到底是獅子還是熊貓還是兔子的衛青陽毫無察覺玩心大發的某小孩兒從背後悄悄靠近。

　　她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他，「謝謝你，我的小太陽。」

　　著實被這小妮子嚇了一跳，隨即露出專屬她的寵溺微笑，姍姍回過身，雙手自然搭她腰上，這小孩果然很愛搞一些有的沒的。

　「我原本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你就送我這麼棒的禮物。」發自內心由衷地說一句謝謝，娜娜按耐不住心中感謝，再次伸手環抱。

　　青陽緊緊扣住懷裡少女，臉貼著那頭柔軟長髮。

　　幸好，幸好她喜歡。

　　她要是不喜歡，他下樓的第一件事應該就是殺去堂裡，砍白虎幾刀。

　　「青陽，你覺得這隻小兔子要取什麼名字好呢？」

　　冬天好冷，他的懷抱的還沒熱呢，這傢伙就迫不及待離開他懷裡抱起那隻萬惡的兔子逗弄把玩。

　　嗯，今年冬天果然很冷…

　　「到底要叫什麼好呢？喂，衛青陽快點過來幫我想啦！」娜娜頭也沒抬抱著兔子愛不釋手。

　　喂？她喂他？還叫他過來想名字？

　　好啊，楊娜娜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啊！

　　看來是該好好教育教育她。

　　「喂，過來！妳…」青陽一把抓起自家小女友，扳正她小巧玲瓏的肩，要她專心看著他。

　　娜娜露出如花似玉明媚爛漫的笑容，「衛過來？這個好欸！過來、過來，好可愛的名字哦～青陽你果然很聰明！」

　　斜睨著繼續玩著新寵的開朗少女楊小妹，他嘴角抽蓄。

　　衛過來？

　　他家楊小妹開朗少女當膩了，現在要角逐搞怪美少女是嗎？

　　要不是我猜這節目已經停很久了，這傢伙肯定雀屏中選第一名。

　　呵呵，那這樣他當時還會覺得那個不計形象做鬼臉的賴雅妍可愛嗎？唔，講到賴雅妍就突然想到琵亞諾，這兩個人某個角度看起來還真像…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家杜少爺到底發現琵亞諾不帶把了沒有──

　　「什麼喜歡？什麼女生？」娜娜怒氣橫天瞪大她那雙好看的剪水秋眸，怫然不悅怒火中燒望著他。

　　暗暗怨嘆了一下自己不受控的那張嘴，衛青陽掛起招牌微笑，「我是說，我很喜歡過來這個兔女兒。」

　　果然出來混還是要還的，好險跟著杜子楓混了十幾年，撩妹這檔子事他也是看了不少偷學了幾招，這種時候還真是受用。

　　娜娜撇撇嘴微嗔，「哼哼！我要跟過來培養感情，不理你了！」話是這麼說，內心卻甜滋滋瘋狂撒花，他說的這是他們的兔女兒，心花怒放笑顏逐開，嘿嘿，兔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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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塊畫室咖啡館的上午，通常不會有什麼客人，這年頭大家都愛喝下午茶。

　　於是家裡沒大人、店裡沒客人的衛青陽與楊娜娜有了現在這個畫面。

　　這個如果被杜子楓看到了，一定又要聯合親密愛人力求閃死愛情幼幼班的畫面──

　　「過來～過來過來～」娜娜這幾天最愛做的事，就是對著兔女兒過來講話。

　　早已見怪不怪習慣自家小女友從開朗少女化身為怪怪美少女的青陽，氣定神閒煮咖啡。

　　「過來，我跟你說哦，」揚眼偷瞄專心拿著拉丁壺的過來的爸，「青陽把拔沖的咖啡，超～好喝的，想不想要也喝幾口呀～」

　　原是聚精會神泡咖啡的青陽，聽見娜娜的調皮搗蛋，愣了一會兒，「欸，不會吧妳？」

　　這個專心一意泡咖啡的衛青陽終於捨得理她了，拉開嬌美笑顏，「我當然知道不能喝啊，我開玩笑的啦！」誰讓你只專心沖咖啡，嚇嚇你剛好而已啦！

　　青陽聞言點點頭，扯一下嘴角努力壓制住飛揚的那顆心，不行，形象形象，不能笑太開。

　　繼續沖咖啡。

　　抬首瞥一眼不解情趣的男友，哪來這麼多咖啡好沖啊，不過就他們兩個在店裡而已，哼，來下個猛藥──

　　「哦？你有話要跟媽媽說嗎？什麼？大聲一點。」

　　眼角餘光克制不住一直往自家小女友飄去，這小妮子真的花招百出。

　　「哦～青陽把拔～」

　　「嗯？」低頭裝忙。

　　「你女兒，有悄悄話要跟你說。」

　　放下手邊的咖啡豆，「跟我說？」好啊，看妳又能搞出什麼名堂。「說什麼？」

　　「牠要你自己過來聽。」

　　青陽順著她彎下身，側臉附耳等著他家新晉級的怪怪美少女耍花招。

　　踩著高腳椅的踏階，嬌小玲瓏的身影靠上前去，細綿柔軟的唇印上他俊挺的臉龐。

　　像是第一次她親他的那一吻，深刻地烙印在他心房，在在撩撥他逐漸溫熱的心。

　　輕聲在他耳邊細語，「我愛你。」

　　她得逞地盈盈一笑，笑得嫣然。

　　她就像顆小棉花糖，甜進他心窩，不膩。

　　一輩子，都不會膩。

　　「小動作很多耶。」是寵溺的語氣，是溺愛的眼神。

　　「那又怎麼樣。」

　　她淺淺的嬌嗔，讓他很想把她鎖在懷裡，深深、牢牢將她好好吻一遍──

　　當然，想吻她也得成立在如果不是女友的爸回來的話。

　　突然之間慶幸起店裡還有這麼大一顆牛鈴，響得真好。

　　本業還是個殺手的青陽身手矯健迅速背過身，0.001秒，創下他的個人紀錄。

　　「我回來了。」

　　雖說女友的爸是疼他愛他視他如己出的師傅，但這不代表他能明目張膽地吃了他女兒吧…

　　「嘿、叔。」轉過身裝沒事，一如往常有禮貌喚一聲剛回來的師傅，淡淡瞟一眼自家小女友，看來這小妮子也會怕被自家老爹發現她談戀愛，而且還是跟他談戀愛。

　　繼上次在薑母島吃過杜家大老爺的鱉後，又挖掘到一個讓她沒轍的事，他也算是長見識了。

　　不過衛青陽自己沒發現的是，還是抱著緊張心情的他，在面對自家師傅前還是時不時的搓搓手、摸摸這、碰碰那。

　　反倒是那個被他腹誹的小女友淡定地坐在她專屬的高腳椅，泰然自若悠然自得輕撫她的兔女兒。

　　到底她是信堂的南家小公主，氣勢還是很重要的啊。

　　被自家老爹硬生生打斷浪漫的曖昧氣氛，娜娜心裡很不是滋味。

　　要不是他回來得這麼不是時候，也許，青陽會對她──

　　雖然只是也許，但老爹還是不可原諒！

　　「剛剛來的路上看到賣寵物的衣服，現在天氣冷了，我就幫牠買了兩件，不知道牠喜不喜歡？」

　　南刑天討好女兒無所不用其極，拿起路邊買的寵物小衣，店家明明賣的是狗衣服，而他家養的是兔子，雖說都是脊索動物門、都是哺乳綱，但兩個不同目不同科還不同種，他還是硬要買。

　　這是他寵女兒的表現。

　　還在怨恨美好氣氛被他打斷的娜娜涼涼地回一句：「你可以自己問牠啊。」

　　道上人人尊崇的南刑天被女兒這樣一逗，也是懵了，「蛤？」

　　「我說，你可以自己問牠。」扎扎實實偷偷報復自家無良老父一回，娜娜得意地拉起嘴角。

　　「我自己問牠？你回答得出來嗎～」配合著女兒，南刑天真的也不計形象了，好險已退休，不然以後怎麼帶兄弟！

　　青陽出來打了圓場，雖然他也很怨念，不過是師傅嘛！而且還是未來的「頂郎拔」，好好侍奉是女婿該做的事。

　　在看到麻花捲之後，「麻花捲是我媽最愛吃的零嘴。」

　　娜娜感嘆了一下，又為自家老爹記得無緣的老婆愛吃的零食動容。

　　看在他這麼有心的份上，就原諒破壞氣氛的他好了。

　　此時此刻的衛青陽拿起那包麻花捲，嗯，筆記一下未來岳母愛吃的零嘴。

　　唔，那未來老婆也愛麻花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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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點，八塊畫室咖啡館。

　　衛青陽瞪著眼前的手機。

　　手機畫面停在某開朗少女嬌笑的可愛容顏。

　　某少女傍晚扮相美麗說要去參加高中同學的婚禮，參加婚禮沒問題，扮相美麗能帶出場也沒問題。

　　有問題的是她身邊那個拍個照也靠她這麼近的白目小夥子。

　　「哇塞！帥哥欸！娜娜居然認識這麼帥的男生哦～」美芳拿起放在吧台上的手機，興奮大叫，「這個也太帥了吧～」

　　他忘了白目的還有這一個，「妳明天放假。」

　　帥哥？呵，帥哥能當飯吃嗎？

　　他能泡咖啡、可以當告解室的輔導老師、還能聽個音樂隔天就能把旋律流淌在他的鋼琴下、他還是人稱睿智無比的平堂堂主咧！

　　他才是顏值高又才華洋溢，更別說他還有一大群為他慕名而來喝咖啡的忠實親衛隊。

　　搶回手機，再看看照片底下的留言。

　　初戀？

　　嗯？

　　這傢伙有初戀？

　　這傢伙的初戀居然不是他？

　　還有，這個照片的註解怎麼回事？

　　「隔好久終於見面了！還記得嗎？『這世界上，每一個人都在等一個人。』」

　　去他的，這男的是在寫詩嗎？

　　她要等誰？

　　她能等誰？

　　她等的人只能有他衛、青、陽！

　　等某人回來，某人就完、蛋、了！

　　最後，某人沒有完蛋，接到電話知道她在婚禮上開心喝醉酒，他還是很認份盡責開車去接她。

　　「就跟妳說過不會喝就不要喝，而且妳現在的身體能喝嗎？」

　　坐在副駕駛座醉歪的楊娜娜努努嘴，抓起青陽握在方向盤上的右手，「青陽～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哦～」

　　車子緩緩行駛停靠路邊，解開自己的安全帶，越過她軟綿綿的身子，貼心幫她把椅背調到一個她能最舒服最適意的高度。

　　輕嘆了一口氣，他果然還是拿她沒轍。

　　到家，打橫抱起被酒精催眠熟睡的她，回房。

　　熟練地拿起卸妝棉動作輕柔為她卸妝，見她終於露出她乾淨可愛的容顏，這才滿意地露出淺笑。

　　「晚安，衛青陽的女朋友。」

　　他絕對不會承認那天晚上他抱著電腦駭進那什麼鬼初戀的臉書，刪掉那張自家小女友和別的男人臉貼著臉的照片。

　　爾後的非常久，朱雀在幫自家堂主的電腦清病毒的時候，偶然間在某個隱密的資料夾裡發現這張照片──

　　上頭只有像仙女下凡一樣的嫂子，很明顯有被修圖截掉的痕跡。

　　止不住好奇心的朱雀還原了照片後，默默地在心裡為這不知名的男子默哀一分鐘。

　　嗯，希望這個男子很識相不會再出現嫂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