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咖啡,剛剛那杯涼了,我重新給你沖了一杯。」衛青陽端著兩杯冒煙的咖啡,坐在南刑天對面。

  「青陽啊,娜娜說喜歡暖色系的牆壁,那你看把房間漆成鵝黃色的怎麼樣?」南刑天掛著稍許甜蜜的微笑,「以前曉玫也說過喜歡淡淡的鵝黃色的牆壁,她們兩個還真像…」

  看著開始回憶從前的天叔,他感到有些安慰,娜娜搬過來了,即便刻意地刁難,他還是感覺得出娜娜對天叔的刺已經明顯軟化許多,至少願意和天叔任性幾句,這也算是一種進展了吧。

  不過她說的那個很醜的布偶…是他買的……他眼光有這麼糟嗎?

  衛青陽嘴角抽蓄了一下,果斷端起咖啡喝。

  嗯,新進的這包安提瓜豆不錯,香氣很足,酸度也夠,下次來多叫幾包。

  「對了,青陽。」南刑天回了神,突然滿是嚴肅,「狻猊回報說翰昇身邊那個窮奇去了新加坡。」

  青陽俊秀的眉頭緊鎖。窮奇?去新加坡?吳翰昇這次又想搞什麼鬼?

  「沒道理義堂的人會去新加坡啊…自從我把子楓拱上扛霸子就用盡心機專幹些亂七八糟的事想把子楓拉下台,這萬豪實在是…」南刑天深深感到遺憾,昔日兄弟變成這樣的局面,是當初想都想不到的。

  「叔,我明天去一趟。」

  「行,你去一趟自己小心,把螭吻帶上。」

  青陽微微搖頭,「白虎和玄武會跟著,狻猊跟螭吻還是留下來吧,叔你放心,不會有事。」

  「對了叔,如果娜娜跟子楓問起…」他是覺得杜子楓也不會問到天叔這裡來啦,少爺他最近一直在忙著談戀愛,沒空。倒是娜娜,現在住在一起處理事情來似乎不太方便,畢竟他也不想讓她看見他這黑暗的一面。

  「這還需要交代你天叔嗎?」

  抵達新加坡已是深夜,「窮奇在克拉碼頭的一間小酒吧。」白虎拉大螢幕畫面,將平板遞給衛青陽,在心底默默讚嘆了一下自家堂主著穿一身青黑實在是帥到人神共憤,明明他也穿全黑怎麼效果可以差這麼多?

  「走吧。還有,收起你那滿腹牢騷的內心戲。」衛青陽淡漠地睨了一眼滿臉崇拜望著他的白虎。

  站在衛青陽身後的玄武惡狠狠地嘲笑了一下兄弟,隨即收起玩心,幹正事。「陽哥,窮奇長年跟在吳翰昇旁邊,應該是認得你的…」

  衛青陽也不是沒想過這問題,「你們兩個上去,我在一樓等,自己小心。」

  他坐在吧台邊的高腳椅,一邊等著兩個屬下回傳訊息一邊輕晃威杯。

  凝視著以威士忌做基底調酒的「教父」,挑了挑眉,微抿一口,甜度適中,不過…堂主配教父,這酒保,有前途。

  突然閃過一絲不安的感覺,衛青陽眉心又打結。

  義堂的人出現在新加坡到底是為了什麼呢?印象中新加坡的幫派不多,最具影響力的應該就屬華記,但華記似乎也不問江湖事了,所以……

  「陽哥!被發現了,窮奇跑了!」青陽的微形耳機傳來玄武焦急的聲音。

  衛青陽舉步奔向同伴的位置,「追!」

  耳邊呼嘯過一陣一陣遊客的尖叫聲,一路從第三區酒吧追到堆滿貨櫃的碼頭,窮奇的身影消失在盡頭。

  衛青陽喘著氣掃視四周,可惡,窮奇到底藏在哪,「該死!」

  「砰!」

  「陽哥小心!」

  幾乎是同時在耳邊響起的兩道聲音,青陽還來不及反應,只見白虎在他眼前倒下,肩上鮮血泊泊。

  一片黑夜,一片寂靜。

  玄武從另一頭的貨櫃跑到青陽身邊,「他們不只一個人,窮奇跑了。白虎…」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對方的小弟從貨櫃的另一面衝向他們,衛青陽一個轉身掏出槍,瞄準,射擊。

  也不打算活著離開的小弟硬是拿著小刀往衛青陽腹部砍了一刀。

  玄武一見自家堂主受傷,發狠對著小弟連開兩槍。

  「玄武夠了,問他哪裡來的。」他按著腹部的傷口,悶哼了一聲。

  「是華記的人。」

  果然。

  玄武扶起鮮血直流的白虎,目光往下看青陽手按著傷口「陽哥,你…」

  抬手一揮,「沒事,你扶他就好。」

  回到直昇機上,脫掉滲出血的外衣,簡單包紮。

  看著兄弟為自己擋了一槍,「白虎,謝謝。」發自內心真誠地說。

  「矮油~小意思!肩膀小傷而已嘛,死不了!倒是陽哥,你也受傷了,我沒盡…」白虎對著青陽,又露出羞愧難當、無顏面對鄉親父老的表情。

  暗暗翻了個白眼,「我也死不了。」只是…

  X的,回去一定會被天叔念……

  果然,一回到店裡就被天叔狠狠念了一頓,「就說帶著螭吻去你就不聽,多個人也好照應嘛!」

  他這叫太久沒出任務、太久沒有活動筋骨。

  還好娜娜不在家上班去了,不然他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去休息一下吧,看你,唇色都發白了,很痛吧?想當初我跟你光柱叔他們也是這樣開疆闢土……」

  聽出南刑天微帶揶揄地口氣,衛青陽淺笑,「娜娜她…」

  「哀呀!我煮了中餐,你自己等會吃,我來給娜娜送飯盒去!」語畢,只見南刑天一把抓了橘色袋子就出門。怎麼感覺自家師傅的步伐有些小跳躍…是他看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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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娜下班回家,用著奇怪的眼神注視著他。

  「怎麼了嗎?」他臉上有東西?下意識摸了自己的臉。

  娜娜伸手抓著他放在臉上的手,「青陽,你臉色有點蒼白耶,怎麼了?」比她這個癌症病患還蒼白這樣對嗎?

  「沒事,我這是…」

  「生病要說,我可以陪你去看醫生啊。」娜娜一本正經,醫院什麼的,她最熟了。

  「看了,醫生說是…腸病毒。」

  腸病毒?怎麼這麼突然?楊娜娜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微笑,摸摸她的頭,他家善良的開朗少女楊小妹關心他,覺得安慰。

  拉開椅子,「妳先坐著,等我一下。」

  把一碗奶油燉飯端來,「喏,吃點東西吧。」

  「消夜是特地做的,但不是我做的。」

  溫柔面對沉默的娜娜,「娜娜,妳覺得這樣好嗎?」

  帶娜娜到隔壁小公園,望向天叔練書法狂揉眼睛的背影,呵,還敢笑他挨了一刀。

  看著娜娜想釋出關心卻又傲嬌的樣子,他只覺得,傲嬌得很可愛。

  再看從前呼風喚雨的師傅因為女兒終於示好而忍不住興奮得像個孩子,衛青陽抬手輕掩無限上揚的嘴角。

  「來來來,這個。」南刑天丟下自個兒徒弟,雀躍朝女兒奔去。

  手上被硬塞一支毛筆,粲然失笑。

  「嘶…」笑一個太由衷牽扯到腹部的傷口,X的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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