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裡,韓喜娜飛奔在神話醫院的走廊。
她開始後悔,為什麼她要偷懶,跑去休息是睡美容覺。
休息是離產房,還真是該死的遠!
為什麼要再三更半夜生小孩?她苦著一張臉。
這個問題匪夷所思,小孩就這麼蹦出來,哪有什麼為什麼。
終於到了產房,她很不幸的發現,居然是尹智厚在接生。
這代表著,他們要共處一個小小的手術房。
第一次,她後悔她是小兒科醫生。
對剛出生的嬰兒做仔細的檢查,毫無異狀,非常健康。
換來護士,笑著將嬰兒遞過去,她很開心世界上又多了個小生命。
站起身,眼前一黑,身子一軟。
失去意識前,她聽到小護士慌張的叫著她的名字,然後她就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尹智厚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兒,她蒼白的臉色和身下的白色床單,幾乎要融在一起。
沒有這麼不了解自己過,自從他懂事以來。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甚至可以說是憎恨。
他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只知道她倒在他面前,他慌了。
或許,是因為在她身上,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吧。
喜娜長長的睫毛動了動。
「醒了?」智厚還是一樣冷淡。
她睜開雙眼,滿臉訝異。
「當醫生的人在醫院裡昏倒,還是去做個檢查吧。」他拋下一句,轉身離開。
喜娜越想越不對,他言下之意是……
這樣很丟臉!
她扁著嘴,用力的瞪著門。
討厭鬼,為什麼她的糗事盡是發生在他面前?上帝就不能讓她反轉一下形象嗎?
下意識地摸上了耳垂,她有這個小動作的習慣,當她覺得無聊或是苦惱。
越摸越不對勁,她左邊的耳鑽不見了!
那可是她爸送她的第一份禮物耶,多麼具有意義的東西,她居然搞丟了?
她跳下床,開始尋找那直徑一公分的小小耳鑽。
很遺憾,病房內沒有它的蹤跡。她打開門,看著一望無際的走廊,嘆了口氣。
不管了,就算要找上三天三夜,她也只能硬著頭皮,找!
「見鬼了,神話醫院沒事蓋這麼大要死了……」嘴邊還唸唸有詞。
尹智厚準備回水巖,經過喜娜病房前的走廊,正好看到她低著頭、扶著牆,像是在找什麼似的。
他不自覺的走近她,然後定格,傻眼。
喜娜把礙事的頭髮勾在耳後,就這麼露出她右邊的耳朵。
手伸進口袋,拿出那個讓他揪心了兩天的耳鑽。很好,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妳在找這個?」
抬眸,望向他手上的某物,喜娜一愣,該不會是那夜……
兩人就這姿勢,僵持了兩分鐘。
喜娜撲上去搶閃閃發亮的耳鑽,智厚反應的很快,抬高手,看準了她嬌小的體型弱勢。
「喂!你……」
「為什麼要逃跑?」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跳跳跳。
智厚壞心眼的換了個姿勢。「那天為什麼不等我醒來?」
「說了我聽不懂!」可惡!這小人就會欺負她。
「那麼,那一晚妳人在哪?」
「我好好的在家裡看電視……」繼續跳。
正中下懷,他挑挑眉。「妳倒是很清楚是哪一晚嘛。」
完全呆滯。
再意識到自己講錯話,轉身預備逃跑。
「妳不想要這個了?」
腳就這麼僵在半空中,喜娜臉部猙獰,他真的很小人……
智厚拉了她的手,走進她的病房。「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你放開……放手……」試圖做垂死的掙扎。
某人無視,緊緊抓住她的手。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繼續掙扎。
「啪啪啪。」尹智厚聽到自己的理智線一根跟應聲而斷,瀕臨抓狂邊緣。
「妳坐好。」僅存的理智告訴他,她還是個病人。雖然口氣肅然,動作還是一貫溫柔。
聽出他口氣變化,她正襟危坐,聽話的很。
「再問一次,為什麼要跑掉?」
「我們非親非故,我幹嘛要等你?」
他青筋直跳。「妳是想要再試一次,看到底是不是非親非故嗎?」
喜娜倒抽一口氣。不不不!她絕對不要再來一次,痛都痛死了!
「非親非故,嗯?」
「有……有親有故……」左顧右盼,就是不敢直視他深遂的雙眸。
「讓我負責吧。」
她呆若木雞的看著他,強烈懷疑自己八成耳朵有問題。
「我們那天……好像沒有做任何防護措施……」其實要他直接講出來,也有那麼一點彆扭。
所以,就這樣,她莫名其妙的變成他的管轄範圍。
可是她討厭他欸!
討厭他!
討厭他……
討厭他……吧?
好啦,她承認,她好像以那麼一點點喜歡他……
但是也只有一點點!
「妳在幹嘛?」走進她的辦公室,就看到她趴在桌上,一會苦惱、一會傻笑。
「沒有啊。」她就這樣趴著,看他在她對面坐下,看他也學她趴在桌上。
兩個人四目膠著,靠得極近,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咕嚕嚕……」喜娜尷尬的笑了一下,她的肚子居然現在打壞氣氛。
「現在都幾點了,還沒吃飯。受不了妳,難怪會營養不良昏倒。」他起身幫她把白袍脫掉,牽起她,往外走。
這傢伙就是不會好好照顧自己,有時間發呆傻笑,沒時間填飽自己的肚子,他真為她的胃感到悲哀。
「我要吃辣炒年糕!」她一臉興奮。
「不准。」胃這麼爛,還敢吃刺激性食物,當醫生的要以身作則。
她嘟起嘴,望著他的背影,他把她牽的好緊好緊。
旁邊的護士、病患竊竊私語,她更惱了。
當她問他:「可不可以不要公諸於世?」
他回答:「我不在乎。」
他不在乎,她在乎啊!
她可是一點都不想當特殊人士。
她充其量不過只是極有可能成為他孩子的媽罷了。
不過當他孩子的媽,好像就已經特殊得令人嘆為觀止了……
算了,反正有個人每天對她噓寒問暖,也是種不錯的感覺。
她也很樂於沉浸在他溫柔的呵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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